阿禅与摩托车,没有维修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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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3 个月,也就是一个秋季,我将到达传说中最尴尬的互联网年龄 — 35 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有余力未必有处让你使,润之可惜不润难受。想必是这个年龄许多人的状态,尤其是 10 年前进入互联网行业的那一拨人,也包括我。

我想,我得写点什么。人总是希望在自认为有特殊意义的日子,留下点什么 — 虽然每一天实际上都可以是平凡的一天。

博客

至于留下点什么,得看这个人希望未来的别人或未来的自己如何看待自己了。有些人留下一张照片,有些人留下一首诗,有些人留下一顿丰盛的双人晚餐,有些人留下一些偷着乐,有些人打算留下一个自圆其说的故事,有些人打算留下 5 年又 5 年。

我打算留下一辆摩托车,和一些偷着乐。

一共有 4 个人给我送过一本名为《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的书,2 本简装版,2 本是在它火了之后出的精装版。很遗憾,我都没看完,因为,这本书压根与维修无关,我的摩托车坏了最终还是需要到店里维修。

认真地统计,我在北京正经骑摩托车已经有 5 年,不正经地骑则可能有 10 年了。所谓不正经,是指我还没拥有合法驾照的时候 — 偷着骑。所谓京 B 不如京 A,京 A 不如偷着骑,偷着不如偷不着。

正经骑车这 5 年,正好是我从而立到 1/2 不惑的 5 年。5 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不管是已经过去的 5 年,还是未来的 5 年。5 年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周遭的看法,也可以改变周遭对一个人的看法。

这 5 年,摩托车给我带来了许多改变。

掐指一算,经我手介绍考摩托车驾照和买车的人,至少有 30 人。但我没有收他们任何中介费,正如罗永浩说,交个朋友嘛。

是的,摩托车是一种很好的社交手段。

将摩托车当作陌陌来使,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有不要命在山里狂奔的中年男人、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老婆让自己骑车的男人、有经历了重大创伤的男人和女人,我想,我可以分别介绍一下他们。

沃哥

沃哥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他是一个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人,我是一个天天用日程表管理自己的人。

我们刚认识时,水火不相容,他觉得我做事很死板,我认为他不做计划早晚要完蛋。

但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你觉得这个人和你水火不相容,你还是打算和他做朋友,甚至一起远行。也不知道是你的潜意识里是想拥有他的一部分特质,还是中年男人都期待在外地时发生点什么吧。

我们一起骑车去了内蒙。我们从国道走到省道,从省道走到乡道,从乡道走到没有道,此时天已黑,高德地图显示,它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爱做计划的人,我的焦虑出来了。因为事情没有按照我设想的发展,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车头应该指向哪个方向。这个时候我压根不关心我们在外地会发生点什么,而是担心真的会发生什么。

沃哥说,「没事儿,我们继续骑,总会有路的,跟着我走就行,我亲自指挥。」

看起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我们纷纷陷到泥沙里 — 都摔了 — 有时候跟着一个亲自指挥男人走不一定是个正确的选择。

我们纷纷把车扶起来,准备继续走,因为此时已经是晚上 10 点多,再找不到去民宿的路,我们可能就需要两人在草原上互相取暖了。

「慢着,先别走,我们躺下来看看天空」

「看什么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

沃哥压根不管我的回复,躺了下来,我也只好跟着躺了下去。

我看到了一片漆黑 — 四周一点灯光都没有。

我看到了一颗星星 — 它在努力闪烁着。

我看到了许多星星 — 它们也在努力闪烁着,仿佛在比赛,看谁射得远射得亮 — 即便它们可能本身不发光 — 靠的是恒星射它一身。

我看到了银河 — 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银河。

我看到了自己 — 一个渺小的智人。

我看到了随遇而安 — 计划是个好东西,计划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可能是个地点、是个食物、是一堆钞票、是一个地位、是一些权力……我可以制定我认为最完美的计划,但我无法完全控制计划的实施 — 即便是简单到你从 A 点到 B 点的位移计划。

既然无法完全控制,不如尝试去接受失控的结果。

生气、焦虑可能并不是因为结果是什么,而是结果和预期不同。而看待结果和预期的差值角度,则决定了我的情绪和应对措施。

换个角度想,失控不一定会带来坏的结果。计划与失控也不一定是冲突的,或许我既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待失控 — 它或许会给我带来一片星空,又可以在失控时重新制定计划。接下来,在失控与计划中,一边寻找平衡,一边享受结果 — 无论是什么结果,总有可以享受的时刻。

「你说得对,喝一口吧」,沃哥说道。

「操,上面明明是我的内心戏,你怎么都听到了?酒驾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阿曲

阿曲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

阿曲是我在赛车场上认识的摩友,但他从来不骑摩托车进赛场 — 都开四轮 — 他说开四轮时发生意外,通常能留全尸,这样死的时候更得体一点。

作为一个对速度也有追求的人,我跟着他去考了一个四轮车的赛车驾照,并跟着他一起下赛道飙车。

和阿曲不同,我穷。所以我只能租赁赛场的小破车来玩,而他则是自己买了一辆车 — 进行了大量的改装,包括各种性能套件、传感器,以及一套灵敏度达到 0.001 的 GPS + 激光计时设备。

「男人通常不说自己快,但我希望我下一圈能在 1.22.3 以内」,他跟我说道。

他在赛道上连续跑了 30 分钟。下来后开始看自己每一圈的圈速、在电脑上查看赛车在赛道上的轨迹、刹车距离、油门比例、换挡时机等。

「OK,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又穿上了赛车服,开始了他的第二次试跑。

15 分钟后,他又回来了,虽然从他手臂的颤抖能看出他已经有点疲惫了,毕竟上次他 30 分钟,这次才 15 分钟,肯定是累了。

但他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微笑,「我终于在 6 号弯实现全油门通过了」,然后比了一个 V 字手势。

阿曲从来不参加比赛,他只刷圈速,每刷一个阶段,都花同样的时间研究自己的数据,试图在下一次提高。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不喜欢战斗,一旦你喜欢战斗,你会有无数的敌人。当然你可以从战胜敌人的结果里获得成就感。

不过我更喜欢战胜自己,我今年 35 了,但我觉得我体能还可以,我还能每次搞 30 分钟,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经验、能力输给 25 岁的自己。

我每完成一圈,都会研究自己的走线,也会请教别的车手和技师,我相信我的能力是无限的,我相信我总能在总结中,找到再次提升圈速的方式 — 哪怕只提升 0.001 秒。

感受到自己一直在进步,这个 feel 倍儿爽。」

「你想说的是,张学友的那首《每天进步多一些》么?」

「是的,是那首歌。」

妮妮

妮妮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她是一个女骑士。

和许多女骑士不同,她没有留着长长的秀发,而是一头深红色的干练短发,大概是八神庵那种发色吧,她经常换不同颜色的口红,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色号,反正,她说每一种都跟她很搭。

虽然骑着一辆 1000RR 的跑车,但她也从来不穿性感热裤,而是每次都都把所有装备穿齐,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反正,她觉得这样也很性感。

她骑车很快,真的很快。无论是起步还是极速,抑或是过弯速度,没有一个我能跟得上她。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得不在她面前说「我不行」,而且还是那种「一直不行」。

我很好奇,于是用知乎的口吻问她,到底骑车超过 300 km/h 是一种什么体验?

「是初恋的感觉。」

「初恋是什么感觉?」

「是骑车到 300km/h 的感觉。」

我白了她一眼,她左边眉毛挑了一下,我又白了她一眼,她有挑了我一下,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死循环。然后,她打破了循环,接着说:

「其实你也能骑到 300km/h ,不是你技术不行,也不是你胆量不够,而是你不相信自己能到 300。

有时候『相信』这个东西挺神奇的,之前看 TVB 有一句话说,『信就有唔信就冇』,说的其实也是这个事。

你要想达到 300,首先你得信你自己能到 300 ,然后再反复练习,练习你的技术、练习你的胆量、练习你对的视野。」

她再次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看得出来,她的眉毛是用眉笔修过的,但我也说不出色号。

「并不是说你相信就一定行,但你不相信就肯定不行。也并不是说,你去相信那些完全不可企及的目标。人要在自信和自量中找到平衡。

我所说的相信是,你现在能以时速 60km/h 过弯,你相信你能 70km/h 过弯,因为这样的相信,你会敢于尝试,也会因为这样的自信或自负,去学习更优秀的过弯技术,从而让自己真的能以 70 过弯。

『相信』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基于你现在有什么的自量,在这个基础上,你相信自己还能再前进一点点,于是坚持着这样的相信并去追求。」

「但如果相信,但最后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目标呢?」

「那代表着你已经努力过了,你确实无法达到。就像你相信你能追求一个长得像川岛和津实的姑娘,于是你很努力地去追求,但最后人家跟经纪人在一起了。

你的相信让你有了许多行动,但这些行动并没有引致你想要的结果。但即便如此,你也会感到快乐,因为你尽力了。」

「这就是所谓初恋的感觉?」

「不,这是失恋。」

小马

小马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他很喜欢穿风衣配墨镜,又经常叼着一根烟,虽然美元汇率上升后,不舍得用美元来点烟,但我们都叫还是称呼他为小马哥。

他骑着一辆宝马 1200 GS 摩托车,也就是水鸟。无论是日常通勤、跑山活动、去远途旅行,抑或是偶尔接个单跑闪送,他都骑上他心爱的水鸟。

有一次小马哥刚刚在保定吃完驴肉火烧回北京,正好途经朋友的小区,就约朋友叙叙旧。他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等朋友来接。

此时,远处走来一个很好看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马哥。是的,是那种心动的感觉。

姑娘越走越近,小马哥越是兴奋,等待着那久违的搭讪。

「我是 3 号楼 601 的」,姑娘走到跟前并问道。

「应该是一个小包裹」,姑娘接着说。

小马哥立马皱起了眉头,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眼神反盯着这个姑娘。是的,是那种你快滚的感觉。

宝马摩托车,听起来拉风。但水鸟除外。水鸟是一辆你穿上红色骑行服,并把它的旅行箱装起来后,你会觉得自己是顺丰快递员的一辆车。这不是小马哥第一次被误会成顺丰快递员。就连他小区的顺丰小哥,也认为他们俩是同事。

摩托车圈充满了「渣男渣女」 — 他们很不专一,经常换车,有时候你骑我的,有时候我骑你的,一帮人互相骑来骑去。但小马哥不一样,他已经骑了许多年水鸟。

我问小马哥,为什么这么多车,你独爱水鸟?

小马哥用人民币买的打火机点起了一根烟,说:

「和变换做爱的体位一样,其实我年轻时尝试过无数种摩托车,踏板、街车、趴赛都玩过。我不是爱骑水鸟,是我选择了水鸟。

许多车我都能骑,但骑着不舒服。有些车甚至能让我更容易泡妞,至少不会经常被误会成是送货的。

但我不介意。年轻时或许会介意,现在不会了,我自己开心就行。我骑着水鸟,我自己开心,我不需要管其他人怎么想。

我们生来都不会骑车,但当接触到摩托车的那一霎那,我们的隐藏基因就被激活了,我们深深地爱上了她。后来才知道,摩托车也分很多种。」

「是的,快递员也分很多种,有小时达也有次日达」

「我觉得我自己挺聪明的,我应该能学会骑各种摩托车,也应该能在不同的路上跑,我能跟你们一起跑山,也能跟其他人一起下赛道。

我确实也做到了。

但同时我也知道,『我能做』和『我喜欢做』,是两件事。

我选择了骑我愿意骑的车,我选择了我爱骑的路线,我选择了我中意的目的地,我选择了我喜欢的我自己。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有在做自己真正愿意做的事,走自己愿意走的路,我才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可以在屋檐下去做许多我不愿意做的,但那就不是我,不是我小马哥了。」

「但如果你的车在路上坏了,你还是要去目的地,此时路上有一辆街车,你难道不骑反而步行么?」

「不,我会骑。愿意做的事,有时候因为许多因素不能做,但这时我心里还是明白,我是谁,我该做什么,我愿意做什么,我喜欢做什么,以及,我当下应该先走出困境,再去寻找我的水鸟。

要么做爱做的事,要么准备做爱做的事。」

确实,做爱做的事,是挺开心的。

笔先生

笔先生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他有个外号:山顶洞人。

他有一套自圆其说的理论,「不管你遇到多少不开心的事,只要你跑到山洞里,将情绪大声地说出来,当你听到回声时,你发现有个声音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在跟你比惨,你会在比惨的过程中,忘记自己的不快乐沉醉于比赛,同时感受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你的不快乐也不是个事儿」。

不久前听朋友说到,笔先生最近很不开心。我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到了 35 岁这个尴尬的互联网行业年龄,被优化了?

我问笔先生,他说,「没有啊,我没有被辞退」。

「那是,降薪了?」

「也没有」

「你搞下属被发现了?」

「也没有」

「那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啊?」

「晚上来陪我吧」

「……」

「来陪我去山洞走一走」

「走!」

2021 年 11 月 6 日晚上 11:06,这一分钟是属于我和笔先生的。我和他在未来科学城大桥四目相对了 60 秒,尴尬中隐约看到了他左眼有一丝从容,右眼中多了一抹坚定。

「这就是你的山洞?洞在哪?」

「我们刚刚已经在山洞里,现在走出来了」

「此话怎解?」

「其实并没有一个物理意义上的山洞,我说的山洞实际上是一个和自己对话的虚拟空间,刚刚和你一起从城里骑到这里的过程,我就已经完成了和自己的对话。

有些人不开心可能喝酒,有些人会找朋友倾诉,有些人找心理咨询师,我倾向于和自己对话。

因为只有在和自己对话时,我才不会修饰、不会夸张、不会拔高也不会拉低,更不会隐瞒,我喜欢和自己对话。」

「你他妈的这是人格分裂」

「可能是吧,但我通过这种方式,让内心获得了平静。无论是炒币亏钱了,无论是和我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吵架,无论是我白头人送黑头人看着我团队的小伙伴被优化而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都通过与自己对话的方式,让我内心重新恢复平静。

我知道我必须恢复平静,因为生活不仅有苟且,还有湿和媛芳,我必须通过恢复平静来重新蓄能,并再次出发。

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这样做的。屡试不爽。」

「山顶洞人,你果然有一套」,我感叹道。

笔先生嘴角一笑,拿出了钱包,说,「对,我真的有一套」。

德姐

德姐今年正好也是 35 岁。

第一次认识德姐的时候,她 30 岁。我们一起去 KTV 唱歌,我给她唱了一首《三十岁的女人》,她白了我一眼。

5 年过去了,德姐依然未婚未育。

「30 岁时找工作,面试官看我未婚未育,都不太想招我。现在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又婚又育了,哈哈哈哈嗝哈。」

我一直不知道德姐骑什么车,因为她换车的频率特别高。我也一直不知道德姐的男朋友是谁,因为她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车还快。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和女人在一起。

每次见德姐,她都跟我讲不同的伴侣的故事,仿佛她脑海里有一张无限大的 Excel 表格,表头至少有 50 列,对伴侣的方方面面做出横向对比。

「我觉得德姐你特别潇洒,分手了,也不见你不开心,每次见你你都嘻嘻哈哈的,有什么人生的经验可以跟我们这些跑得快的记录者分享一下吗?我会写成一篇现在正在被别人看的文章。」

「其实也没啥,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我可能只是我父母愉悦过后的副产物,如果放到未来,我可能是他们为了减免税收的第三胎。」

「此话怎讲?」

「我们决定不了我们为什么『活了』,有可能是意外怀孕所以活了,也可能是计划中的活了,但无论如何,来到世界的这个结果,不是我们决策的,是别人决策的,虽然这个决策是来自你最亲近的人。

你决定不了你的原生家庭,你决定不了你成年前的生长环境,你决定不了你的小学老师是谁。

这些东西会塑造初始的你,这些东西甚至会强行塑造你一辈子,让你成为他们期待你成为的东西。

但这个时候,你并不是你,你没有活着,你只是活了。」

「听起来有点潇洒,你有过迷茫的时刻么?」

「当然有。大学刚毕业时我就很迷茫。

因为在大学之前,我如何活着,是有人给我安排的。我的父母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的老师告诉我什么时候该上什么课、什么时候该考什么试,我的亲戚告诉我我该什么时候认识男人以及在什么时候该生小孩,然后,循环到下一代。

我的父母在当地没有关系,这既是我的不幸又是幸运。

不幸的是,大学毕业后,应该做什么工作,我父母帮不到我。幸运的是,这让我不得不建立自我意识,寻找自己的路。

所谓的迷茫,其实就是,再也没人给你制定目标了。实现目标的过程是不迷茫的,迷茫的是需要自己制定。」

德姐看了一眼天空,我们没有在内蒙,而是北京城,灯光璀璨,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银河。德姐长叹一口气,接着说:

「30 岁的时候其实也迷茫过,因为身边许多同龄的同学、朋友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而我当时还单着,你这个臭流氓还给我唱《三十岁的女人》。

我那时在想,是不是应该和她们一样,听我父母的劝告,找个人赶紧结婚生子避免没人要、避免成为高龄产妇。

我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经常换男朋友,而当时的男朋友正好不行,这既是我的不幸又是幸运。

不幸的是,我错过了传说中的适婚适育年龄。幸运的是,这让我不得不再次建立自我意识,再次踏上自己的路。

所谓迷茫,其实就是,你给自己定了一条路,然后不断有其他人质疑你的路,告诉你他们的路才是最好的,你产生了犹豫。」

「啊,所以其实你喜欢男人啊」

「有时候吧。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我们决定不了我们为什么活了,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该如何活着。我觉得这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如果我们一直按照别人的目标来活着,那我们是什么?如果我们一直按照别人的眼光来活着,那我们又是什么?

人首先要为自己活着,别被社会和原生家庭给你的标签和目标带偏了,除非你愿意。

我们不需要回答我从哪里来,因为我们不参与决策。但需要在不同的阶段回答我是谁,我要去哪里。

Live for yourself, man.」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接下来的目标啊,男朋友数量超过木子美吧」。

话毕,德姐打开了手机,在 Excel 表上新建了 200 行。

七人行

我把上面 6 个故事,分别发给了这 6 位摩友,沃曲妮马笔德。毕竟我写了人家的故事,还是需要交代一声的。

他们仿佛约定好了,没有给我回复文字,都只是发来一个点头的表情。

我沉思片刻,我也没有用文字回复他们,我拍了 6 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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